zyl睫毛上荡秋千

（十四）

事不宜迟，尹千觞与欧阳少恭即刻动身前往青玉坛，百里屠苏则携焚寂于几日后去往始皇陵，为防煞气发作兰生与之同往——雷严自乌蒙灵谷被焚寂煞气所伤后尚未恢复，此时若攻上青玉坛或可杀他个措手不及，然一则百里屠苏亦有伤在身，倘若再度使用煞气恐为其反噬；二来青玉坛乃是雷严巢穴，人多势众，若在此地动手恐失地利。且据百里屠苏描述，雷严携众进犯时曾服过一种名为“洗髓丹”的丹药，服用之后如脱胎换骨、力大无穷，若不毁去此药效用便是几人联手对抗亦难取胜——此时欧阳少恭便是冒着极大风险去探查此事。他对几人如此解释：雷严七年内不知自己行迹，乍见之下必惊疑不已并细加询问，自己便说是重伤后被巫咸带至幽都，后瞒天过海、取得信任、伺机逃逸，趁机渲染说自己已于幽都查得焚寂凶剑之谜，并透露始皇秘宝明月珠有重塑之功，暗示其取得焚寂后如何行事方能成就大业，同时暗中查探雷严软肋，若有可能便将洗髓丹尽数毁去。此后屠苏与兰生启程赴始皇陵，而雷严于江湖中耳目众多，得此消息必对欧阳少恭所言深信不疑，慌忙之中赶赴始皇陵夺剑，在无洗髓丹情况下几人联手协力将之击杀。

对此安排几人原也犹豫，欧阳少恭曾为青玉坛丹芷长老，藉此身份方便行事，但他于过往之事皆已不复记忆，对青玉坛如今状况更是一无所知，贸然前往好似羊入虎口、危险重重，稍有不慎露出破绽便可招致杀身之祸。因是尹千觞极为反对，但现下仅靠武力实难取胜，唯有诱蛇出洞方有一线希望，只是若令欧阳少恭独自一人深入险境他实难放心，坚持自己与之同行，只是难于掩饰身份——七年前一役他虽戴巫咸面具未露真容，此时倘若匆匆一面尚可瞒过，相处数日却唯恐被雷严识破。几番争持后欧阳少恭同意他一同前往，但要装作已被自己药力控制、神智尽失，要言听计从、不可唐突行事，尹千觞原也不允，但一时之间亦无他法，最终也便首肯。

一切筹划妥当，欧阳少恭心中自然另有一番计较：此时自己灵力尚未全然恢复，夺取半魂非一时之功，那便假借雷严之手使几人消耗殆尽，时机恰当时坐收渔人之利。将百里屠苏调离乌蒙灵谷是为方便抢夺，而分隔他与尹千觞也是出于此番考虑——因他并不全信尹千觞，虽然后者曾表明为救少恭可夺焚寂，但如今所夺之物变成百里屠苏魂魄，以命易命，他怕尹千觞有所迟疑，倘若一个不慎被他知晓自己恢复记忆，难保他不倒戈一击，待那时雷严便可为自己后盾，如有需要，借雷严之手除去尹千觞亦无不可——为报复或为拷问人心，他自然希望将尹千觞性命保留长久，但若将之与夺取魂魄相较，后者自然是为首选……当然，这只是下下之策，手谈开始后弈者为得乐趣自然不希望过早结束。

至于雷严，欧阳少恭已为他想好了两条去路：倘若他依照自己期望而行，入始皇陵、以明月珠重塑玉衡、击败屠苏千觞，那便可继续为己所用，令他屠戮江南十成、助自己开启血涂之阵，收回焚寂亦即百里屠苏半魂，自然，作为赏赐，自己也可帮他实现夙愿、令青玉坛繁华再起；而若他有负期许，不敌屠苏千觞，那便尽可能使之消耗二者灵力，最好落得两败俱伤，适时自己推波助澜、结果掉雷严，依旧可得屠苏千觞信任，助自己赴祖洲寻得仙芝恢复灵力，之后再开启血涂之阵不迟——事实上他的确更加倾向后者，毕竟相较既定剧目，他更期望看到几人面对选择如何决断，也当真想见见最终知悉实情后，尹千觞与百里屠苏会是何种表情神色。而现下来看，后者也更为可能，毕竟百里屠苏对焚寂之力只是畏忌而非封而不用，逼不得已时必然还会再度借助煞气御敌，那却是再好不过，自己此去青玉坛就将洗髓丹的配方加以改良、效用再提三成，何愁不能将之逼至绝路？

……自然，还有另一可能，倘若雷严另有打算、自作主张、对自己构成威胁，那欧阳少恭亦有方法加以牵制，手段同样是用这洗髓丹：所谓药毒不分家，雷严只追求力量却忽视毒性，自己离开青玉坛数年他依旧服用此药，醉心之貌可见一斑。而如此性烈之药提升效用同时自然也会提升毒性，那毒性会将其肉身强大推至巅峰，之后五脏六腑迅速衰竭，如昙花一现、最终却难逃一死，他唯有听从自己号令方可幸免……是了，配合改良新药，熏香剂量也要赠大些，药成之时雷严必然找人试药，连欧阳少恭自己也必须服下，万不可在此处留有疏漏。

且说青玉坛雷严得心腹弟子辛合、子珏回禀，知丹芷长老欧阳少恭日前于江湖中重现行迹，诧异之下又欣喜非常：诧异是他时隔七年音信杳无此时却行踪乍现，且与一陌生男子同行，不禁令人猜测甚多；欣喜是他深知欧阳少恭何等天资禀赋，若得此人相助青玉坛复兴有望。于是令辛合、子珏携众弟子各领“洗髓”、“蹑云”丹药数枚，务必将欧阳长老带回，至于那同行男子，若然于行动有碍只管除去即可。

辛合、子珏领命而出，不多时便回来复命，二人面色有异，回禀说丹芷长老与那男子已到青玉坛外，不知应当如何处置，是请长老入内面见坛主，还是将那陌生男子监押后再做决定……踟蹰未决时却闻门外有声，欧阳少恭竟已径自来到殿内，原来坛内弟子不敢阻他，他便循着辛合、子珏一路来此，那陌生男子自然也尾随而至。

此说要说雷严原为青玉坛武肃长老，坛主之位乃是谋权篡位所得，又震慑威压使得众人不敢再有异议；对于欧阳少恭，雷严却深知其实力，虽不畏惧却也从不敢掉以轻心，暗中虽也提防，明里却是钦敬礼遇有加，对他的建议虽非言听计从，却也从不过耳即忘。此时又寄望于他共谋大事，得知他已入殿也不便怠慢，即刻振衣相迎，二人打一照面，也被他那丰神俊逸的面貌晃得怔了怔——只因相别之时欧阳少恭尚是少年人模样，此时相见难免讶异，略一沉吟道声“丹芷长老……”，想说“一别数年长老如今愈加气度不凡”却不知怎么的说不出口；又打眼看他身旁的陌生男子，虽也生得英武非常，眉宇间却是一副木讷呆滞之气，雷严疑惑看向欧阳少恭，对方淡淡笑笑、坦然道：“坛主可识得此人？——他正是七年之前坏你我大事的幽都巫咸风广陌，不过如今已沦为在下的药人。”

雷严暗惊，初不解他言下之意，稍加思虑忽似有所悟，随即肃然道：“长老精于岐黄之术，探寻药理兴致不减当年，只是你这药人雷严却也信不过，可否遣他殿外等候，你我二人叙旧如何？”

欧阳少恭闻言暗暗递与尹千觞一个遗憾神色，随即如雷严所言开口令其出外候命，果不其然收获对方担忧神色，欧阳少恭只好用眼神叫他放心，待他身影隐没不见，方转身对雷严展颜一笑，道：“坛主果然深知在下之意，倘若坛主信得过，在下便斗胆邀坛主共赏一出好戏如何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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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两章明显感觉脑力笔力不够，忽然间觉得，好好待在幽都谈恋爱傻白甜多好，我是有多自虐才会把他们拉出来溜达_(:зゝ∠)_...好在已经到了青玉坛，可以和坛主三人一起谈恋爱了（并没有）

其实这章明显自打脸，之前还说不亲入险境呢，这会儿就蹦跶着去青玉坛了……难道是剧板附体？不过青玉坛对少恭而言不算险境就是了……

另：虽然没有评论点赞推荐我也会填，但...还是好想要评论啊，意见和建议最好，大家的评论是我改进的方向（ˊ．  ．ˋ）